异种移植再添里程碑：第三例基因编辑猪肾人肾移植成功
纽约大学朗格尼健康中心 (NYU Langone Health) 的一个医疗团队宣布，他们成功地将一个经过基因编辑的猪肾移植到了活人体内。这是异种移植研究中的又一重大突破，异种移植被认为是解决器官供应危机的潜在解决方案。
此次手术的受者是一名 53 岁的女性，名叫托瓦娜·鲁尼 (Towana Looney)。1999 年，她捐赠了一个肾脏给母亲。几年后，因怀孕期间并发症导致的破坏性高血压，她患上了肾衰竭。自 2016 年 12 月起，她接受了透析治疗，以清除血液中的多余液体和废物。2017 年，她被列入肾移植的肾脏等待名单。
然而，鲁尼血液中异常高水平的有害抗体可能会引发移植排异反应，因此几乎不可能找到合适的匹配肾脏。等待近八年后，她失去了可支持透析的血管。
鉴于鲁尼的特殊情况，她获得了美国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 (FDA) 的“同情使用”许可。在研究性医疗产品在临床试验之外使用该计划的情况下，患者患有危及生命的疾病。2024 年 11 月 25 日，朗格尼健康中心的医生进行了为期 7 小时的手术，在她体内植入了经过基因编辑的猪肾。
这个猪肾是由美国生物技术公司 United Therapeutics 的子公司 Revivicor 开发的。它经过 10 处基因编辑改造，消除了 3 种免疫原性抗原和一种猪生长激素受体，同时引入了 6 个人类转基因，使猪肾与人类肾脏更加相似，并降低了免疫排斥的风险。
在朗格尼移植研究所团队术后 11 天的观察后，鲁尼于 12 月 6 日出院，摆脱了透析，并住在纽约市的一处公寓。她身上装备了可穿戴式追踪器，可以将心率、血压和其他健康数据传回她的医疗团队。她也需要每天到医院进行面对面评估，预计三个月内返回阿拉巴马州的家中。
“我高兴极了。我很幸运能收到这份礼物——生命的第二次机会。我精力充沛，八年来从未有过这样的食欲。我能感觉到血液在我的血管里流动。我可以把手放在这个肾上，感觉它在嗡嗡作响，它太强壮了。”鲁尼在新闻发布会上说。
这是异种移植历史上第三次使用来自基因编辑猪的肾脏进行肾脏移植。2024 年 4 月，朗格尼健康中心的同一团队治疗了一名 54 岁的女子丽莎·皮萨诺 (Lisa Pisano)，她同时患有严重的心力衰竭、终末期肾病和多种慢性疾病，需要进行常规透析。治疗团队提出进行机械心脏泵和基因编辑猪肾移植联合手术，并获得患者同意和 FDA 批准。
尽管皮萨诺术后没有表现出器官排斥的迹象，且肾功能良好，但在 5 月 31 日，治疗团队表示，移植的猪肾在患者体内因血流不足而出现衰竭，已切除。皮萨诺后来转入临终关怀，并于 7 月去世。植入皮萨诺体内的猪肾也由 Revivicor 制造。
全球首个猪肾活体移植手术由美国麻省总医院的医疗团队完成。2024 年 3 月，麻省总医院成功地将经过基因编辑的猪肾移植到了一名 62 岁的肾衰竭男子体内。移植用猪肾由美国生物技术公司 eGenesis 生产，进行了 69 次基因改造，去除了与器官潜在排斥反应相关的三个基因，并添加了某些人类基因以提高兼容性。该公司同时灭活了供体猪体内的猪内源性逆转录病毒，以消除人类感染的风险。接受器官移植的病人名叫理查德·斯莱曼 (Richard Slayman)，手术后两周，他的身体状况良好，可以出院回家。两个月后，他因“意外的心脏事件”去世，医生表示与移植无关。
鲁尼的独特性在于：尽管她高抗体水平使找到合适的人类肾脏捐赠者几乎不可能，但她并非濒临死亡。这个案例将为排斥风险、器官的寿命以及猪肾是否能做到人类肾脏所不能做的事情提供许多经验。
“这让我们对临床试验的预期有了更多的理解，这类试验能够纳入总体健康状况较好的患者。”朗格尼移植研究所所长罗伯特·蒙哥马利 (Robert Montgomery) 在接受生物医药行业媒体 STAT 采访时说。
对于鲁尼来说，接下来的几周将是关键时刻。虽然手术前的测试表明她体内的“异种抗体”水平（这种免疫分子识别并对猪器官做出反应）适中，但上周的活检显示，她的补体系统激活了，补体系统是一个增强（或补充）抗体作用的蛋白质网络，在异种移植的情况下，可能会引发破坏性的炎症和凝血。为缓解这种情况并防止潜在的排斥反应，鲁尼现在正在接受额外的补体抑制剂。她的医疗团队表示，如果观察到排斥反应的迹象，还有许多额外的药物可以逆转排斥反应。
长期目标是让鲁尼在适应新器官时不再使用最强效的免疫抑制药物，但她不可避免地会服用一些免疫抑制药物。要证明异种移植的有效性需要多年的临床试验。
据 STAT 报道，2024 年 9 月，eGenesis 筹集了 1.91 亿美元的新资金，以推进其 CRISPR 猪肾脏的人体试验。首席执行官迈克·柯蒂斯 (Mike Curtis) 预计，eGenesis 将在 2025 年下半年正式向 FDA 申请人体临床试验许可。United Therapeutics 的一位发言人告诉 STAT，该公司预计将“很快”提交自己的 IND 申请，开始对其 10 个基因编辑肾脏进行临床试验。
目前，美国有超过 10 万人在移植等待名单上——其中大多数人需要肾脏。每年有数千人因等待而死亡。《中国器官移植发展报告（2020）》显示，2020 年中国肾移植等待者共有 78324 人，但当年仅实施的肾移植仅 11037 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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