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市前海军陆战队员丹尼尔·佩尼(Daniel Penny)涉嫌去年在地铁上锁喉致一名无家可归男子死亡的过失杀人案，经过数周的证词陈述后，于周一进入结案陈词阶段。
案件回顾与指控
26岁的佩尼面临二级过失杀人罪和刑事疏忽过失致死罪的指控，受害者是30岁的乔丹·尼利(Jordan Neely)。2023年5月，尼利在曼哈顿地铁车厢内行为异常，大声喊叫。佩尼从背后抓住他，并将他锁喉约六分钟，即使尼利停止活动后也没有松手。检方认为佩尼的行为导致尼利死亡。
陪审团需要判断佩尼的行为是否正当。然而，此案本身也引发了关于精神疾病、种族关系和义警行为等更广泛的问题。如果被判犯有过失杀人罪，佩尼将面临最高15年监禁；如果被判犯有刑事疏忽过失致死罪，则最高可判处4年监禁。即使被判有罪，法官也可以选择不判处佩尼监禁。
尽管法庭不允许摄像或录音，但此案充满了视频和音频证据，包括911报警电话、旁观者用智能手机拍摄的视频以及警用执法记录仪拍摄的锁喉和事后情景。
控辩双方结案陈词
在周一的结案陈词中，辩方辩称佩尼是为了保护其他乘客免受尼利的伤害，而尼利的死亡是不可预见的。辩方律师史蒂文·赖泽(Steven Raiser)表示，佩尼采取行动保护了其他人，因为他拥有其他人所没有的独特之处——他的军事训练。他强调佩尼当时不知道尼利是否持有武器。
辩方还对尼利死于锁喉的医学结论提出质疑，认为指控是基于“非医学科学的草率判断”。赖泽表示尼利“正走向自我毁灭”，而佩尼“在其他人无法做到的时候采取了行动。他冒着生命危险，为完全陌生的人做了这件事”。赖泽在长达约两个小时的结案陈词中表示，检方正在“将这个男人当作替罪羊，他是唯一一个在需要时勇敢站出来的人。当人们需要帮助时，政府和警察都不在，只有丹尼在。而当他需要帮助时，却没有人帮助他”。
检方律师达芙娜·约兰(Dafna Yoran)在结案陈词中表示，佩尼意图保护其他乘客是值得赞扬的，但她表示“他只是没有意识到乔丹·尼利的生命也需要被保护”。她指出，“2023年5月1日，没有人需要死”。检方表示，自卫在极少数情况下才是合法正当的。她表示尼利可能在地铁上威胁要使用致命武力，但认为一个理性的人应该知道尼利没有能力实施这一威胁。
约兰在结案陈词中还试图通过指出佩尼在他被录制的警方问话视频中明显缺乏悔意来证明他的鲁莽行为，注意到佩尼从未询问尼利的病情。“还有一些非常明显的东西缺失，”约兰说，“任何后悔、任何悔恨、任何自我反省。他明确表示他无意伤害尼利先生，但他从未说过对不起，他不在乎。”检方预计将在周二上午继续进行结案陈词，之后法官麦克斯韦尔·怀利(Maxwell Wiley)将指导12名陪审员考虑对佩尼的指控。
证人证词与争议焦点
在陪审团甄选期间，大多数潜在陪审员表示他们经常乘坐地铁，并且目睹过人们在火车上行为异常地爆发。一些人说这些爆发让他们感到“受到人身威胁”，而另一些人则说他们没有这种感觉。
一些证人描述了对尼利生命的冷漠漠视，说即使火车上的其他人告诉佩尼放手——包括一个最初帮助按住尼利的人——佩尼也没有放手。在法庭上播放的一段视频中，可以听到一位看不见的旁观者说：“放开他！”另一名男子，他以前也是无家可归者，说佩尼积极阻止他帮助尼利。检方传唤了几位目击证人出庭作证：一些证人作证说他们被尼利吓坏了，当佩尼将他锁喉时感到宽慰。一位女士说，当尼利进入地铁车厢时，这是她一生中第一次感到自己快要死了。
辩方律师拒绝传唤任何目击地铁锁喉事件的旁观者，甚至说检方的证人正在为辩方提供证据。“由于这些证词来自检方的证据，辩方实际上没有什么可做的，”佩尼的辩护律师托马斯·肯尼夫(Thomas Kenniff)告诉记者。
佩尼的军方背景及其影响
根据军方记录，佩尼在2017年至2021年期间在美国海军陆战队服役四年，军衔为中士，最后一次服役地点是北卡罗来纳州的勒琼营。
辩方律师传唤了几名与佩尼在海军陆战队服役的男子出庭作证，证明他的品格：与佩尼在同一营服役的诺兰·德莱利(Nolan Drylie)说，佩尼的名声“无可指摘”，作为海军陆战队队员，“我们被教导要珍视生命”。
当辩方试图利用佩尼的军方背景来确立他的良好品格时，检方声称他的训练证明他知道在锁喉过程中自己在做什么。佩尼是海军陆战队武术项目的绿带，他学习了几种旨在切断大脑血流并使人昏迷的锁喉技术，他的海军陆战队武术教练为检方作证。
教练约瑟夫·卡巴勒(Joseph Caballer)表示，在法庭上审查了锁喉的照片和视频后，佩尼在制服尼利的过程中错误地使用了血 choke 技术。
检方还传唤了几名医护人员出庭作证，他们作证说他们多次尝试抢救尼利未果，尼利到达时没有脉搏，也没有呼吸。
医学专家对尼利死因的争论
控辩双方的最后证人集中在尼利的死因上，双方医学专家对这位无家可归者是如何死亡的提出了相反的观点。
为检方作证的验尸官辛西娅·哈里斯(Cynthia Harris)医生在审查了几项验尸结果，包括毒理学报告后，发现锁喉导致尼利死亡。她说，她毫不怀疑尼利死于颈部受压，最终在他的系统中发现的任何药物都不会改变她的想法。
但辩方的法医病理学家驳斥了哈里斯的结论，称尼利死于多种因素的综合作用，包括他的镰状细胞性状、精神分裂症、佩尼的搏斗和控制以及K2中毒。虽然毒理学研究发现尼利的体内存在K2（一种合成大麻素），但哈里斯作证说，她认为这种兴奋剂并没有导致他的死亡。她承认她在毒理学结果出来之前就做出了判断，但她表示她认为没有必要等待——如果他的体内“有足够的芬太尼可以放倒一头大象”，这也不会改变她的想法。
辩方的另一位医学专家作证了尼利的病史，提供了50页文件，详细介绍了他六年内多次与该市医疗系统互动的情况，其中十多次住院。根据记录，一些住院是由于他滥用K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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