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出现一款革命性的产品，彻底改变一切。" 2007 年，史蒂夫·乔布斯在发布 iPhone 时这样说道。他是对的，世界从此改变了。但 iPhone 16 呢？平平无奇。
这款最新机型于 9 月上市，开局并不顺利。苹果分析师郭明錤估计，iPhone 16 首个周末的预售量比去年 iPhone 15 首个周末的预售量下降了近 13%。iPhone 15 在年初的表现也不尽如人意：苹果报告称，1 月至 3 月手机收入同比下降 10%。自第一代 iPhone 发布以来的 17 年里，新 iPhone 的发布从一年一度的科技盛事演变成了一种包裹在薄膜中的软件更新。
取代这种炒作的是另一种炒作：对旧 iPhone 的炒作。据 Counterpoint Research 的数据，2021 年至 2022 年，全球翻新智能手机市场同比增长 5%。2022 年，苹果占二手手机市场的一半。根据市场情报公司 IDC 的数据，苹果在 2023 年下半年占全球新出货智能手机的四分之一左右（该公司还销售自有的翻新产品）。根据沃达丰和科技回购公司 Recommerce Group 在 2023 年进行的一项调查，在欧洲，大约 43% 的人已经拥有过翻新手机。Zion Market Research 估计，在美国，二手手机市场到 2032 年可能以每年约 13% 的速度增长。
Counterpoint 高级研究分析师格伦·卡多萨表示，有几件事推动了二手手机的革命。由于广告宣传和口口相传，人们对翻新手机的了解越来越多。如果你知道你的朋友有一部 iPhone 12，并且仍然是你的群聊中最活跃的人，你可能更有可能自己也买一部二手手机。翻新手机销售商提供的维修质量和保修也得到了改善，使人们购买翻新手机的风险降低。一些消费者关心环境影响，但高昂的价格是他们最关心的问题。卡多萨在电子邮件中告诉我：“随着新版智能手机之间改进幅度的减小，越来越多的消费者认为翻新手机是更好的选择。他们不介意使用功能基本齐全、价格更便宜的翻新机型。”
二手手机市场的机会
二手科技产品销售商认为这是他们的时机。总部位于法国的二手科技市场 Back Market 已经筹集了超过 10 亿美元的资金，并且有望在今年首次在欧洲实现盈利，首席执行官蒂博·休格·德拉鲁兹表示。在最近的一次新闻发布会上，他透露该公司已服务了 1500 万客户，销售了 3000 万件商品，这表明 Back Market 在过去 10 年里拥有大量的回头客。手机是 Back Market 销售额的主要来源，但该公司还销售智能手表、耳机、笔记本电脑和游戏机等其他商品。翻新科技产品现在已经成为 eBay 上最受欢迎的二手商品类别之一。
休格·德拉鲁兹对二手科技产品的未来非常乐观：他预测，在 10 年内，90% 的成年人可能会购买翻新产品或选择维修设备而不是购买新设备。“人们开始意识到下一款产品并没有那么多的创新。”他告诉我。消费者也对包括苹果在内的公司在其最新设备中所使用的所有 AI 持怀疑态度。“它能做什么？”他问道。“它会改变你的人生吗？”休格·德拉鲁兹将二手手机革命比作汽车销售的变化。汽车价格昂贵且贬值，而且不同型号之间的创新变得微不足道。购买二手车并在零件损坏时进行维修的想法已经成为常态。如果手机也同样是糟糕的投资，为什么不选择更实惠、能够完成任务的东西呢——即使这意味着牺牲性能和最新附加功能？
二手手机营销的新思路
二手手机经销商也正在寻找创造性的方法来对抗多年来利用“新机热”的营销策略。“新机热”是指人们在拆开闪闪发光的新科技玩具包装时所感受到的喜悦之情。Back Market 在去年的一则广告中讽刺了这种想法，展示了人们渴望抢购新产品，但却嘲笑了按钮和充电端口的细微变化。该公司最近还推出了一个神秘手机促销活动。客户可以花 249 美元或 299 欧元购买一部翻新 iPhone 或 Android，而不必知道他们将得到哪种型号。休格·德拉鲁兹表示，这些手机在法国两小时内售罄，在美国几天内售罄。Back Market 没有提供促销期间售出的手机总数，但休格·德拉鲁兹表示销量超出了公司的预期。这表明有一些消费者更关心手机的价格，而不是型号。
现年 23 岁的安莫尔·阿罗兹在英国从事 IT 销售工作，他说他在两年前购买了一部翻新 iPhone 13 Pro，节省了约 500 英镑。他对这款手机印象深刻，而对最近机型的最新功能则不太感兴趣。他觉得他在手机上可以使用 ChatGPT，不需要 Apple Intelligence。阿罗兹表示，可持续性也是他考虑的因素，他补充说，他对新衣服或新科技产品并不那么着迷，因为这些产品很快就会贬值。“你一碰包装，就等于损失了 200 英镑。”他说。“我基本上已经决定继续购买翻新产品。”
艾米·玛蒂·康拉德是一位 34 岁的女士，住在华盛顿特区，她说她和她的丈夫都购买了翻新手机。她现在已经换了第二部，一部三星 Galaxy S21，她在两年前买的。她最近更换了电池，让手机的续航时间更长。“我主要用手机打电话、发邮件、工作和拍照。”她说。“很多其他的软件创新对我来说没什么用。”她也很注意浪费，她也购买二手服装和其他家居用品。
制造商的阻力
但也许阻止人们购买更多二手手机的最大障碍是制造商本身。通过一种称为“零件配对”的做法，即更换零件只有在公司的软件识别并批准后才能使用，科技公司已经让用户自行维修手机或让第三方商店维修手机变得困难：在当地维修店更换破损的 iPhone 屏幕，你的 Face ID 可能永远无法再正常工作。这种情况正在改变，尽管速度缓慢。今年 4 月，苹果宣布将开始进行一些改变，允许将一些二手正品苹果零件安装到其他 iPhone 上。苹果没有回复询问关于这项变化推出情况的电子邮件，但该公司长期以来一直坚持认为，零件配对增强了手机的安全性。
今年 3 月，就在苹果宣布这项消息之前，俄勒冈州通过了一项禁止零件配对的法律，成为美国第一个这样做的地方。虽然该法律仅适用于 2025 年 1 月 1 日后生产的设备，但这对于制造商未来如何让自己的科技产品可修复来说是一个重大转变。越来越多的立法者正在解决维修障碍，欧盟今年通过了旨在让人们更容易从制造商或第三方维修商那里维修产品的法律，而不是被强迫更换产品。
蒂姆·库克当然不会将翻新手机的兴起视为生存威胁。即使是销量不佳，也是按照苹果的标准来说不佳。苹果估计已经售出了数千万部 iPhone 16，而且这还没有算上传统的假日销售高峰和 Apple Intelligence 的发布。但是，随着消费者对 AI 越来越怀疑，并且对二手手机越来越感兴趣，苹果公司需要展现出自 2007 年史蒂夫·乔布斯发布会以来从未见过的魅力，才能扭转 iPhone 17、18、19 和 20 的热度下降趋势。
两年前，我的 iPhone XR 屏幕突然无法使用，我从 Back Market 购买了一部翻新 iPhone 11。它没有升级的摄像头或 5G——但这款手机让我能够发短信、在社交媒体上滚动浏览、拍摄不错的照片，而且电池续航时间很长。在这个科技不断变化的时代，有时你需要的只是一部手机。
阿曼达·胡佛是 Business Insider 的高级记者，负责报道科技行业。她撰写有关最大科技公司和趋势的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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